陈澄一回来，我就被江湛扫地出门，大冬天拖着行李箱去了他小情人家。
江湛的小情人叫楚莹，和我一样，都是他搜集的陈澄周边。
大概是替身之间的惺惺相惜，我俩关系贼好，经常一起逛街喝咖啡。
听说我被赶出来了，楚莹毫不客气地嘲讽一通。
「好姐姐，六年真心喂了狗啊！」
我翻了个白眼，「希望狗离婚时男人点。」
「万一他不男人呢？」楚莹扭着小蛮腰试衣服，为晚上的综艺做准备。
「那就要靠好妹妹你了。」
「嗯？」楚莹不解。
我拍拍她的肩，语重心长，「靠你给我提供他的出轨证明好起诉离婚啊。」
「你在想什么，我的好姐姐。」
楚莹娇媚的看我一眼，拿开我的爪子，「我们是纯洁的包养关系。」我痛心疾首，「姐姐马上要被踹了，妹妹竟还欺瞒于我！」
「真的。」楚莹转过头认真看我，「好姐姐，信不信，这婚你离不了。」
我不信。
江湛天天盼着陈澄，娶我也是因为她，会不跟我离婚？
我是被人送到江湛面前的，当时他正好需要一个人结婚，好继承遗产，不知道为什么找上了我。
那会儿我家一团乱。
我爸赌博上瘾，欠了一屁股债，房子抵了也还不上。
白天黑夜都有人打电话来索命，家门上总有洗不下来的红油漆。
我申请预支工资，老板带我去了一个酒局，江湛是做局的人。
他冰凉的手捏着我的下巴打量许久，忽而满意地笑了。
事后，老板拿到了他想要的大单子，我得到一纸协议婚姻。
江湛轻而易举为我摆平了家里的事，让我辞了工作，乖乖待在家里当他的江太太。
他回家我要为他做晚餐，去出差我要为他收拾行李，生病了要日夜守着他，逢年过节要用心给他准备礼物。
所有他想从陈澄那里得到的，他都要让我一一来做。
江湛说，「能长得有几分像澄澄，是你的福气。」
我点点头，去银行换了一捆毛爷爷甩他脸上。
「这福气给你要不要？」
江湛伸手拈起一张毛爷爷，「叶桃桃，胆儿挺大的啊，一毛钱也敢到我跟前叫嚣。」
我立正身板儿问他，「你知道为什么是一毛钱？」
「因为你没钱。」
狗东西，还真让你猜对了……
我脸不红心不跳，镇定自若，「因为你在我心里只值一毛钱。」江湛嗤笑，「想让你爷爷出院是吧？」
「老公我错了。」我立马认怂。
「乖，再叫几声听听。」
我一连喊了好几声，哄的江湛巨开心，我趁热打铁。
「老公能不能给点钱呢？」
我坐在他怀里，下巴指指那堆一毛钱。
「人家的小金库都拿去给你换福气了哎。」
江湛看我的眼神讳莫如深。
「如果我没记错，你前两天刚问我要了十万。」
「哎呀！花完了嘛！」
我故作娇羞，低着头时不时抬眸看他一下。
「难道你养不起人家？」
江湛不吃我这一套，毕竟我不是陈澄。
对我，他智商是在线的。
「说说，钱拿去干什么了。」
我眨眨眼，满脸无辜，「给你换福气了啊。」
江湛知道我在胡说八道，还是乐得笑出声。
单是为我这张和陈澄相似的脸，他都能出五千万摆平我家债台，
更何况我拿陈澄的样子逗他开心呢。
江湛身边有个特助叫袁彬，给我发过陈澄的喜好和穿衣风格，我认真琢磨了三个月，终于神功大成，把陈澄的人设立的稳稳的。
楚莹加入后，我特意和她共享，结果这小妮子看都不看，茶里茶气地回我：
「劳烦姐姐费心了，妹妹是天生的演员，不需要。」我戏精附体，以茶对茶，
「那以后可就请妹妹多指教了，苟富贵，莫相忘啊。」
「好说好说，姐姐也是啊。」
这么一来二去，我们俩绿茶就成了惺惺相惜的替身同盟。我悄摸去忙的时候，楚莹帮我拖住江湛。
楚莹看上哪个角色，我帮她给江湛吹枕头风。
我们俩相处的要多和谐有多和谐，天天嗑着瓜子讨论豪门八卦。
一次楚莹去深山老林拍戏，凌晨两点袁彬打电话给我，说江湛喝醉了，让我去接。
我正和老师商量投资方向，不得已赶回去，心里无比思念楚莹。
她在的时候，这些活儿都轮不到我的。
我带着满肚子起床气开车赶到锦江会所，进去前特地拿出手机开前置摄像头照了照自己，确定是个担忧而关切的表情，这才推开门进去。
江湛醉的不轻，嘴里一直念叨着为什么。
袁彬帮我扛着他放到床上后就告辞了，别墅里没有佣人，我认命
地去给他熬醒酒汤。
好不容易熬好，江湛不喝，一直闹小脾气，把碗打翻在一边，摸着我的脸把我压在床上，让我不要丢下他。
我陈澄附体，抱住他轻声哄着，「不会了，不会再丢下你了，乖。」「真的吗？」
喝醉的江湛有点幼稚，反复向我确认，紧紧拽着我的手，生怕我跑似的。
一开口酒气全喷了出来，熏的我想拔腿就跑。
「真的。」
我忍住临阵脱逃的冲动温柔地回握住他的手，「不会再丢下阿湛
了，不闹了好不好？」
「一言为定。」江湛眉头舒展，脑袋靠在我怀里轻轻蹭了蹭，「我也不会丢下你的。」
江湛幼稚地伸出小拇指要和我拉钩，头发乱糟糟的，双眼迷蒙，看起来有种和他不匹配的呆萌感。
我拿出手机咔嚓拍了一张，打算留着以后威胁他，然后乖乖配合他拉了勾。
事实证明，顶替别人的诺言是要遭天谴的。
后来，江湛毫不犹豫地丢下了我。
结婚三周年的时候，江湛破天荒要带我出去玩，去的还都是陈澄想去的地方，我被膈应的不轻，一脸不情愿地配合他拍照。
江湛的脸瞬间由晴转阴，我默默扯出一个微笑，他还是不满意。
「叶桃桃，我知道你问我要钱都拿去干什么了，我不追究，不代表你可以不识相。」
我耸耸肩，看来是我天真了，还以为能瞒过他呢。
作为替身，我很有自知之明。
陈澄是出国了又不是死了，总有回来的一天。
为了避免到时候我被江湛一脚踹开两袖空空，我把他给的钱都拿去投资了。
我大学时有个老师对这方面很有研究，看基金、股票八九不离十，预估项目的发展前景也很准。
我和老师达成合作，很轻松就把江湛给的钱翻了好几番，还花大价钱投资了个进行中的项目。
要是江湛给我横插一脚，让我血本无归，我就该哭死了。我识相地切换陈澄模式，捏着嗓子装小白花。
「哥哥不要生气嘛，你这么凶人家好害怕啦。」
江湛脸更黑了，我摸摸鼻子，不知道哪儿又得罪他了。
好在他也没说什么。照片拍完后，我假装殷勤地凑过去看，左边的我宛如小白花转生，右边的江湛活似阎王下凡，凑在一起要多违和有多违和。
但江湛不这么觉得，还让人洗出来挂满房间。
我每天一睁眼就看到他一张死鱼脸贴在墙上，跟遗像似的，吓得我做了好几天噩梦才适应。
江湛看到我嫌弃的样子就不爽，鄙夷地吐出用烂的威胁。
「叶桃桃，你要不想在这个位置待有的是人替你，就是可怜你家人了。」
我立马认真欣赏墙上的照片，时不时感叹两句「老公真上照」。内心深恶痛绝，恨不得咬死江湛。
可我不能，反抗的后果，江湛已经让我见识过一回了。那会儿我跟他刚结婚，心里还在窃喜。
锦城无数女人争破头想坐江太太这个位置，谁能想到最后落在我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身上。
我天真的幻想江湛是对我一见钟情。
尽管他连婚礼都没给我，我还是给他找了无数借口，开始学着做一个合格的妻子。
那是我唯一真心喜欢江湛的时候，这种喜欢在他帮我们家度过难关后到达巅峰，让我第一次想尝试去爱一个人。
所以家里的事尘埃落定后，我想也没想就跟江湛表白。
我说了很多，我都不记得了，只记得江湛最后看我的眼神。很冷，让我莫名打了个哆嗦。
淡漠的不像人类的眸子里，盛满嘲讽，不屑，和高高在上。仿佛在看马戏团的猴子，亦或是地上的蝼蚁。
然后，他开口说话，每吐出一个字，我的心就破碎一分。
「我还真没想到你这么自作多情，叶桃桃，你是缺爱缺疯了吗？我娶你，是因为你长的像澄澄，我又正好需要人结婚。你乖乖当好澄澄，或许，我会留你久一点。」
我茫然地问他，「澄澄是谁？」
「你不配知道。」
想象中的爱情竟然是这样，一下子将我击垮了。
我哭闹着要离婚，江湛冷眼看我闹完，拿出爸爸的欠条甩我脸上。
「五千万，一分不少地还上，否则闭嘴。」
我闭嘴。
他拿住了我的死穴，我根本没有对他说不的权利。
江湛满意我的识相，要把我培养成陈澄。
江湛说，「我花五千万把你买回来不是放在家里当摆件的。」我忽然明白，我从来都不在他妻子的位置上。
可笑我把一本结婚证当了真，当时心里仍留着一丝幻想，期望他会看到属于我叶桃桃的美好。
因为这份天真，我被江湛狠狠上了一课。
江湛一次出差中途突然回来，带我去吃饭，祝我生日快乐。我疑惑，把蛋糕退回去，不满地反驳，「今天不是我生日。」江湛抓住我的手，眼里带着不悦，「我说是就是。」
我忽然想到袁彬给我看的资料，拿手机一查，原来是陈澄的生日。蛋糕上放满芒果，因为陈澄喜欢吃芒果。
可我不行，我吃了身上会起红色的小疹子，又痒又吓人。
我皱眉看着黄澄澄的芒果，「我对这个过敏。」
江湛冷笑，以为我是不想接受他安排找的借口。
「叶桃桃，我希望你记得我买你过来的本职工作，而不是在这找
理由。」
「我真的过敏。」我小声哀求。
「要么吃了，要么滚。」
江湛身上冷冽的气息压得人格外不舒服，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纠结了一秒，我把蛋糕盘拉到了自己面前，拿起一旁的叉子，小口小口吃了起来。
吃到一半，我就感到不舒服，试探地放下叉子。
江湛冰冷的声音立刻响起，「吃完。」
终于吃光了盘子里的蛋糕，江湛仍不满足，拿起切蛋糕的刀具，把上面所有的芒果都摔到了我盘子里。
动作很粗暴，好好的图案被摔得面目全非。
像是在惩罚这段时间以来不按陈澄模样走的我——这大概就是他今天特意回来带我过生日的原因吧。
我想拒绝，还没开口就吐了出来，呕吐物和眼泪一起落下，溅了江湛一身。
江湛眉毛拧死，面无表情地脱下沾了秽物的外套扔在地上，医院，转身走的头也不回。
医院躺了三天，出院时接到我妈的电话，问我要爷爷已经欠了一个月的住院费，又哭着说爸爸被人哄着不知道卷进了什么案子，现在还在局子里关着。
我妈问我是不是惹到江湛了，让我去求他放过我们家。
「不是妈逼你，桃桃，我们人在屋檐下，不低头哪行，你可不要
犯倔啊……」
我面无表情地挂了电话，锁上病房门，默默趴在病床上哭了一下
午，看哪里都写着绝望两个字。
我很少哭，小时候一哭，我爸就打我。
他脾气不好，特别讨厌听到女人哭闹的声音。
被打的次数多了，我就再也不哭了，有多少委屈都咬死了不吭声。
很久没哭，骤然一哭就像解毒似的，什么都看开了。
倘若我本来的样子不配被爱，那变成另一个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给江湛打了数十个电话。
一开始，他只是挂断，到后来，变成了「您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
江湛把我拉黑了，切断了我所有能联系到他的方式，也不再回家。
我着急了三天三夜，最后在手机推送上看到了他和当红小花的八卦。
那个小花，眉眼间也有几分陈澄的影子，在最新的采访里，说自己最喜欢吃芒果。
明明之前还是葡萄来着。
我一下子明白了，江湛这是在用实际行动告诉我，我不愿意，有的是人来给他做陈澄的替身。
整整一个月，江湛都没有回来。
但他的狗，在他的授意下，还咬着我们家的人。
晚上跟我妹打电话，她哭着说学校里的混混扇她耳光，逼她下跪，扯烂她的衣服拍照片，甚至把她的头往厕所马桶里按。
老师站在门口，仿佛只是在看一场好戏。
她读的学校是江湛后来安排的，里面都是他的人。
我妹想请假，校方姿态很高，说她如果不来上学，以后锦城没有任何学校会收她。
江湛是做给我看的，他不想伤害和陈澄相像的我，就拿我在乎的人敲山震虎。
我爸一直没有出来，妈妈莫名其妙被工作单位辞退，医院那边也下了最后通牒。
我毫无办法，只好去公司堵他。
保安把我拦在门口，说是他的助理袁彬吩咐的。
江湛不让我进去，我就站在楼下等。
正值炎夏，正午太阳格外灼人，晒的我头晕眼花，汗水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终于等到江湛出来，当红小花跟在他身边，穿衣打扮都是陈澄的风格。
江湛一个眼神都没给我，小花得意，经过我身边时，明目张胆地伸手推了我一把。
我惨白着脸跌倒在地，手掌擦在地上，血一下渗了出来。
我看向江湛，他没有回头。
大概是看我可怜，袁彬过来扶了我一把。
「先生今晚会回去，你好自为之。如果不能让先生满意，会有人
代替你的位置。」
我顺着他的力起来，低下头忍住所有的委屈，可话里的哭腔还是出卖了我的情绪。
「之前是我不懂事。关于江小姐的喜好，袁先生能不能……再和我说一次？」
袁彬发了我关于陈澄的资料，从她的出生年月、星座，到口味、性格，无所不包。
这是他跟在江湛身边总结出来的，因为江湛总会说「澄澄喜欢这个」，「澄澄讨厌那个」。
所以即便澄澄不在，他也要制造一个澄澄出来。
真是深情的讽刺。
我认真看完了关于陈澄的所有资料，按照她的口味做了一桌子菜，又换了衣柜里那些早就准备好的，我从未穿过的衣服。
准备好一切，我给江湛打电话，这次终于不是「正在通话中」。「想通了？」
江湛声音冷漠，和小花娇羞讨好的声音叠在一起，不断冲击着我麻木的脑子和心。
「想通了。」
我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关于陈澄的资料。
「阿湛，晚上回来吧，看不见你，我会担心的。」
「好啊。」
江湛似乎心情不错，语气中带着愉悦，和驯服成功的得意。
晚上九点，江湛难得出现在门口，身上带着女人的香水味，不知道他的澄澄看到会作何感想。
我尽力表现，告诉他我能比小花做得更好，让他不要丢下我。江湛骂我东施效颦，冷眼看着我笨拙地讨好他，勾引他，把我拉
到床上，发泄似的折磨我，一遍又一遍，直到我受不住昏睡了过去。「现在知道，不听话的代价了吗？」
失去意识之前，我最后听见的就是这句话。
知道了。
我最后一次为自己的天真流泪，以后，我不会再爱人了。感情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哪有钱财来得现实呢。
和江湛和谐相处后，我第一时间联系了那位老师，我再也不要因为没钱被人摆弄了。
第二天醒来已经下午，江湛早就走了，床头柜上放着一张支票，金额正好是爷爷一个月的住院费用。
我打电话给我妈，她说我爸已经被放出来了，学校里欺负我妹的人也登门道歉。
校方为了补偿我妹在被霸凌期间遭受的伤害，给了她保送重点高中的名额。
我自嘲，真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没想到卖身救亲这种狗血的事也能发生在我身上。
后来江湛和我似乎是达成了某种默契，我用陈澄的样子讨好他，他睡我，醒来后扔给我一张支票，然后提起裤子走人。
整个过程公事公办，没有一点儿多余的程序。
那个小花，依然被江湛养在外面。
只是，后面的采访里，她的口味又变了，说比起芒果，更喜欢黄桃。
真是有勇气。
我就挺喜欢黄桃，可能是名字的原因，我对桃子都很喜欢，但是江湛不给我吃。
我芒果过敏，江湛就让我吃其他陈澄喜欢的水果，但就是不让我吃桃。
看到这条娱乐新闻，我心里为小花点了个蜡。
看样子要不了多久，她手里的资源就该被江湛收回去了。
我努力钻研袁彬给我的资料，靠着陈澄这个财富密码，从江湛那坑到不少毛爷爷。
留了一部分不动，剩下的通通拿去投资，一点一点给自己存下反抗的底气。
我和江湛结婚三周年的时候，小花破天荒打电话给我，问我的喜好。
我不想应付她，直接挂了电话。
她不依不饶，继续打过来，我索性拉黑了。
我哪知道我喜欢什么，陈澄喜欢什么我就喜欢什么。
没过多久，小花就被雪藏了。
听说是得罪了江湛，被他的人从会所扔出去了。
看吧，我就说，她迟早要凉。
我和江湛相安无事地过了一年，这人想宠一个人的时候，是真能把人宠到天上去。
我说整天待在家里怪闷的，江湛就带我去旅行。
我羡慕电影里的浪漫爱情，江湛就学别的小情侣看电影，轧马路，去游乐园坐旋转木马，在摩天轮上许愿，送九十九朵玫瑰花。
我多看两眼拍卖会上的东西，江湛立马问我要不要，不等我回答，袁彬就已经举牌喊价了。
一次江湛喊我去赴宴，到地方了他公司又临时有事，我一个人闲
逛，好巧不巧碰到一熟绿茶。
熟绿茶是我大学舍友，上学时同时联系着好几个“哥哥”，养鱼养的远近闻名。
本来这些不干我的事，结果某天我发现绿茶偷用我化妆品，还跟我前男友聊得火热，当即拍下她没来得及删除的聊天记录放校园墙上，让这对狗男女在学校大火了一把。
绿茶从此就把我给恨上了，隔三差五找我麻烦，见我那天孤家寡人一个人，她全身骨头又犯贱了，扭着腰阴阳怪气。
「哎呀，这不是叶桃桃吗？好久不见，你这是……在这当保洁？」我第一眼没认出来是谁，直接反唇相讥。
「你哪位，跟我很熟吗？妆化的跟鬼一样，不会是刚从坟里爬出来的吧。」
绿茶来气了，瞪着我声音都高了八度。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信不信我让人把你赶出去。」这盛气凌人的语气，我总算想起来是谁，缩着脖子逗她。
「我好怕哦，你最好快点，别让姑奶奶等急了。」
绿茶气得不行，又骂不过我，丢下一句「你等着」就跑去拉人。
我给江湛打了个电话，优哉游哉在原地赏花，片刻后，绿茶拉着个男人过来。
「老公，就是她，大学的时候就欺负我，刚才还骂我，你可要帮人家出气啊。」
对方看向我，眼里流露出猥琐，完全没在意绿茶告状的话。「小姐，你这模样儿当保洁倒是亏了，要不要跟我？」
「好啊。」我摘下一朵玫瑰贴在脸边，眨眼对他笑了笑，「不过，你得先问问我老公。」
我冲江湛招了招手，江湛很乖地从藏身处走过来，满脸不悦地把我拉到他身后。
「当着我的面勾引别的男人？」
「哪有啦。」我把花别在他耳边，眸含深情，「只想勾引你一个。」江湛被我取悦到，将我的脸塞在他怀里，目光冰冷地看着面前两
人，吩咐身后的袁彬，
「把这两人赶出去，一个月之内，让游力实业消失。」「哎呀。江总这是，冲冠一怒为红颜？」
我无辜地看着江湛，手不老实地在他胸口画圈。
江湛捏着下巴吻我，「是冲冠一怒为桃桃。」
我内心冷笑，乖顺地迎合江湛。
为桃桃？呵，真好笑。
投资见效之后，我手上的钱每天都在增加，看着银行卡飞速增长的余额，我开始琢磨怎么摆脱江湛。
我一点点按照自己的喜好行事，和江湛争执，赌气不给他做饭，跑到公司去找他，和他耍小脾气。
本以为江湛会像上次一样让我滚蛋，跟我说你不乐意有的是人坐这个位置，但是他没有。
甚至我扔了陈澄喜欢的榴莲千层酥，江湛也只是说，「不喜欢就不吃了。」
又让人去买我爱吃的水蜜桃千层酥，买桃子蛋糕，买黄桃罐头。直到把冰箱塞得再也装不下。
我意识到江湛是不想放我走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我摔了冰箱里的东西，打碎陈澄最爱的花瓶，从主卧搬去客卧，不再配合江湛演戏。
江湛脸很臭，抓着我的手腕大吼，问我到底在闹什么。我说我要离开你，我现在还得起你的钱了。
「行，叶桃桃。」江湛气得差点背过气去，「拿着我的钱在外面捞了几笔，就有胆子跟我叫板了是吧？我以前还真没看出来，你居然有这份脑子。」
「你没看出来的地方还多着呢。」
你眼里只有你的澄澄，能看出来狗屁！
「是吗？那就让我好好看看。」
江湛打横把我抱起来向主卧走去，我胡乱挣扎着，一脚踹到他的重要部位。
江湛瞪着我，像头凶兽。
我不甘示弱，我们俩大眼瞪小眼。
很快我眼睛酸的不行，不得不举白旗。
「你别瞪了，江湛，我死都不会再让你碰了！」
江湛闻言，直接一松手把我扔在地上，在一地狼藉里出了门。之后江湛一直没有回来，也没有联系我。
我乐得清静，整天钻研怎么赚钱。
不久，一个陌生电话打进来，传出好听而有礼貌的女声。
「是桃桃姐吗，我是楚莹。江总在我这里，我有几个问题想请教姐姐。」
我这才知道，江湛又在外面养了个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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