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幸的造假事件,终以退市以及陆正耀不再当董事长的结局,暂告一段落。一切显得那么魔幻,但又真实可悲。
从瑞幸的经历来看,二手车行业的瓜子与其有着相似的地方,即通过不断融资、快速扩张开店、烧钱获客、抢占市场、请明星打品牌、怼同行、抢热度、促营销,以资本助推估值乃至最后上市。所不同的,陆正耀瞒天过海让瑞幸得以快速上市,但杨浩涌的瓜子二手车呢?
今年5月,瓜子二手车母公司车好多集团宣布,完成2亿美元追加融资,投资方为软银愿景一期基金、红杉资本中国基金。据悉,车好多D轮融资总额已达到17亿美元。
“瓜子二手车,没有中间商赚差价,买家少花钱,卖家多卖钱”。一句广告语早已深入人心,也为瓜子二手车俘获了不少消费者的心。但大众中也流传着“广告的嘴,骗人的鬼”的说法,这也是一种对商家广告宣传中存在的问题,表示不满。
但瓜子的问题远不止于此,比如其商业模式抄袭和摇摆不定;交易和财务数据的不透明,通过不断的融资、对赌和资本运作,以输血而不是造血来求发展;在业务和服务方面,“去车商”做法失道寡助,车商与销售员的交易滋生腐败,并且在检测和售后上服务没有竞争力,在消费上没有保障。
1:三年烧了百亿,“以战带销”终尝苦果
烧钱,而且是持续烧钱,这可能是瓜子给外界最深的印象。
从二手车行业看,瓜子是最早开始做广告投放的。瓜子CEO杨浩涌延续了当初与58同城竞争时的宣传策略,大手笔投入进行广告宣传,投放类目涉及电视、网络视频、LED广告、公交视频、车站以及地铁等多个品类,让瓜子二手车的品牌获取更大的曝光度。
这种烧钱做广告的思维,让瓜子即便在去年2月拿到了软银的投资后,仍不忘投入广告战。很多人或许还记得,从去年10月以来,瓜子又掀起新一轮广告战,包括请新的代言人以及投放公交、视频以及电梯广告等,“以战带销”来带动四季度的盈利梦想。
杨浩涌也始终坚信,烧钱没有错,这是抵达成功的加速器。“烧钱打广告是我们抵达用户的最快方法,因为我们要用钱在老百姓的心目中烧出一个等于号。”
据媒体统计,从年到年三年间,瓜子的累计融资额超过18亿美元,折合成人民币大约亿。但进入年之后,瓜子的融资开始变得艰难。上述提到的2亿美元最新融资,是从年第四季度就已经开始洽谈,直到今年3月才完成协议、4月完成最终打款。
用投资人的钱不断打广告和烧钱,这只是瓜子的一面,另一面就是瓜子对商业模式的摇摆,并且从线上到线下开店这种越来越重的“摊大饼”模式。瓜子最早是做C2C的直卖模式,可以类比的是美国C2C模式二手车电商Beepi,但其在年倒闭,证明这种模式走不通;随后瓜子又推出保卖模式,建立了数百家线下门店,可以类比美国B2C模式的CarMax。瓜子不仅抄国外同行,还抄国内同行,比如去年3月,瓜子就效仿优信推出全国购,也是希望主打跨区交易,但其并没有足够的技术、物流体系进行支撑,目前来看,瓜子推出全国购更多还是出于被动防御。
与此同时,瓜子二手车的产品质量问题,也被频频曝光,引发众多用户的维权投诉。在黑猫投诉平台,关于瓜子二手车的投诉量超过了多条,涉及车辆检测报告严重不符、评估报告虚假、乱收费、客服恶意恐吓威胁、推卸责任拒绝提供保障等问题。去年8月,央视报道有消费者在瓜子平台买到了“泡水车”,且维权无门,号称有项的检测环节形同虚设。在一些瓜子二手车的维权群中,有很多网友透露,他们在瓜子网上买的二手车,才开没多久就出现了不同状况的故障,而这些故障在检测报告里从未出现过。
瓜子的模式遭到质疑,但对瓜子来说,未来还可以讲更多的新模式、新故事,但资本的钱却是有限的。因为缺钱,从去年9月到今年以来,瓜子就一直深陷撤店、高管离职以及裁员的旋涡,尝到了之前烧钱冒进行为的苦果。
2:业务造假的警示和资本的长袖善舞
此次瑞幸造假事件中,其披露的核心信息就是,瑞幸在年第二季度到第四季度的总销售额夸大了约22亿人民币。对于尚未上市的瓜子二手车来说,这同样值得警醒。
在瓜子历次的新闻稿以及杨浩涌的讲话中,都强调自身业务的大幅增长,领先行业。比如营业额环比增长%、金融渗透率峰值为行业4倍、周转率可能是美国CarMax的三倍等这样,但这些数据从哪来的,具体营收数据又是什么,瓜子并没有给出。
与此同时,瓜子还屡屡爆出交易数据造假,遭官方各种打脸,销售刷单等事件。去年1月,优信二手车发布公开声明,称瓜子二手车服务费“明收暗返”、虚增收入、“明收暗返”车辆占保卖车比例预估超过30%。瓜子二手车也随后进行了回应,只是模糊的表示,促销力度会随着车辆库存情况、季节因素、城市供需关系等因素进行动态调节,瓜子的促销策略和金融渗透率均不存在造假行为。对于声明中提到的数据和案例,瓜子并没有明确的解释,最后此事也不了了之。
值得注意的是,瓜子一直强调用新零售场景做金融,这意味着其更看重、也更依赖金融所带来的营收。有媒体称,瓜子主流城市严选直卖店的金融渗透率峰值已超40%,规模越大、渗透率越高,风险也越大,这种风险不仅仅在贷款逾期、坏账上,还在于经营规模扩大所导致的预先垫付资金越来越多因而出现的资金周转困难上。而瓜子并非上市公司,财务不透明,这意味着隐藏的风险更大,实际情况可能与对外公布信息大相径庭。
在神州系以及瑞幸的发展、上市过程中,陆正耀在资本市场上可说是长袖善舞,而杨浩涌也一直信奉“早些拿钱,拿钱的作用非常重要,拿大钱、不差钱,给团队信心,给竞品压力,给资本信号”。他坚定地认为,创业者就是要借助资本的力量甩开竞争对手,把公司带到下一阶段。
而瓜子的下一个阶段,无疑就是登陆资本市场。去年8月,杨浩涌通过表决权委托的方式,以0元对价拿下了软控股份实控人的座位。这样的方式以及带来的好处是,杨浩涌不用披露涉及瓜子二手车的具体情况,同时车好多集团还能跟软控股份成立合资公司,利用上市公司平台为合资项目融资,从而达到为车好多集团“输血”的目的。
但杨浩涌的算盘能否如愿,瓜子能否熬到上市,这些还都是未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