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的故事总给人一种意犹未尽之感,其故事情节本身跌宕起伏自然是原因之一,但更多的时候则是因为书中的确是留下了不少悬念未被揭晓,《神雕侠侣》中就有不少设定未解释清楚。
比如直至故事结尾,金庸也始终没让杨过和郭靖这两位主角一较高下,以至于关于二人孰强孰弱的争执声不断;又比如那古墓派祖师林朝英的武功堪比全真教王真人,那王真人可是在华山一论时力压东南西北四绝的存在,林朝英与他实力持平,自然是极强的,书中却提到她曾被一位高人打伤,那人是谁?
(小龙女剧照)
而最让笔者好奇的其实是主角小龙女的身世,作为书中的女主角,金老居然连她是谁的孩子也没说清楚,甚至都没有像《侠客行》中关于石破天身世的那种暗示,她为何会沦为弃婴?其实若是读得更仔细一些,你便会发现书中还是留下了蛛丝马迹的。
一、仙女容貌,身世必然非凡
尽管武侠故事中的主要人物多半都有非凡的容貌,仿佛不是俊男靓女都不配闯荡江湖,但小龙女的容貌始终还是与其他人有区别的,若要用一个字来概括,那便是“仙”。
小龙女有多仙?杨过对她的第一印象便是如同仙女一般,你且看原文描述:“杨过抬起头来,与她目光相对,只觉这少女清丽秀雅,莫可逼视,神色间却冰冷淡漠,当真洁若冰雪,却也是冷若冰雪,实不知她是喜是怒,是愁是乐,竟不自禁地感到恐怖:‘这姑娘是水晶做的,还是个雪人儿?到底是人是鬼,还是菩萨仙女?’”
当然,只看小龙女自己,或许还体现不出她的美,但杨过在看其他女子的时候总会不自觉地拿小龙女来比较,那就足以说明小龙女美得不一般了。
(杨过、小龙女剧照)
比如她看陆无双的时候,心中想的是:“凭你也配称什么‘白衣美貌女子’了?白衣真是白衣,女子倒也是女子,‘美貌’却是狗屁。你给我姑姑做丫鬟也不配。”
看到完颜萍时,也只是把她当小龙女的替身:“说她眼波与小龙女相似,只因他久寻小龙女不见,思念深切,也只是他自欺自慰的念头而已。他凝视着她眼睛,忽而将她的黑衣幻想而为白衣,将她瘦瘦的瓜子脸幻想成为小龙女清丽绝俗的容貌。”
看到程英的时候,想的是:“杨过眼前陡然一亮,见那少女脸色晶莹,肤光如雪,鹅蛋脸儿上有一个小小酒窝,微现腼腆,虽不及小龙女那么清丽绝俗,却也是个极美的姑娘。”
所以毋庸置疑,小龙女着实是如同仙女一般,如此容貌,你说她只是个普通人家的女儿,谁信?而要探讨她的身世,自然就要从时代背景更靠前的作品中找线索。
二、金庸晚年改书,已被打通的世界观
时代背景在《神雕侠侣》之前的书,除了短篇的《越女剑》之外,也就只有《射雕英雄传》与《天龙八部》,《射雕英雄传》与《神雕侠侣》是一个系列,但《天龙八部》与《神雕》的世界观也一致吗?
答案是肯定的。
以新修版的故事为准,《天龙八部》书末加上了两段剧情,其作用都是让《天龙八部》与“射雕三部曲”产生关联。
(段誉、王语嫣剧照)
其一是加上了段誉的结局,说王语嫣离开他之后,他当了四十年皇帝,在传位给自己的儿子段正兴之后便出家,而段正兴的儿子也就是后来的“南帝”段智兴。
第二个证据便是新加入了丐帮武功传承相关的桥段,虚竹从萧峰手中继承了降龙二十八掌和打狗棒法,并且他还将逍遥派武功精义加入了降龙十八掌中,这才有了后世武林历代丐帮帮主所用的降龙十八掌。
所以毋庸置疑,《天龙八部》与三部曲的世界观是一致的,基于这一前提,小龙女的身世就不难查了。
三、基因不会说谎,一模一样的容貌
文学作品中,那些长相相似的人往往都是有血缘关系的,比如黄蓉初遇杨过的时候就觉得他长得十分面熟,几乎与杨康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这就是基因的强大之处。
而在《天龙八部》中,也有一个家族的长相几乎是一模一样的,甚至传承了几代人,样貌都没变过,那就是李秋水家族。
(李秋水剧照)
当年段誉进入琅嬛福地中,见到了那“神仙姐姐”的玉像,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对那玉像的容貌入了迷,而你看那玉像长得像谁?
首先是李秋水,那玉像是无崖子根据李秋水妹妹的容貌去雕刻的,就连李秋水自己都一时间没察觉到无崖子雕刻的不是自己,而是自己的妹妹。
而当段誉遇上王语嫣之后,便将那王语嫣认作了“神仙姐姐”,继而在书中展开猛烈追求。
而王语嫣的长相自然是继承自她的母亲,你看那王夫人又长得什么样?
书中是以段誉的视角展现过王夫人的容貌:“我在无量山玉洞之中,已拜了那位神仙姊姊为师。这位王夫人和那神仙姊姊相貌好像,只不过年纪大些,我便当她是我师伯,有何不可?”
等于说从李秋水、李秋水的妹妹到王夫人李青萝,再到王语嫣,整个李秋水家族的女性容貌几乎是没有变化的。
(神仙姐姐玉像剧照)
那么她们长得像谁?金庸在书中用到了一个词来描述那“神仙姐姐”的长相,即“姑射仙子”,书中是这么说的:“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若冰雪,绰约若处子,不食五谷,吸风饮露……庄子这几句话,拿来形容这位神仙姊姊,当真再也贴切不过。”
说了这么多,这与小龙女有什么关系?答案很简单,因为小龙女也长得如姑射仙子一般,金庸在《倚天屠龙记》开篇就强调过这一点:“浑似姑射真人,天姿灵秀,意气殊高洁……词中所颂这美女,乃古墓派传人小龙女。”
所以基于前文提到的“文学作品中长相相似的人往往有血缘关系”来看,小龙女极有可能是李秋水这一脉的后人,她们家族的女子几乎都是长着同一张脸。
四、犯下重罪的祖先,被迫流亡的后人
那么为何小龙女会被遗弃呢?答案也很简单,金庸在新修版《天龙八部》结尾便埋下了伏笔。
当年王语嫣因为无法不老长春而负气离开段誉,重归慕容复身边,而此时的慕容复已是疯子,还做着自己的皇帝梦,总是以“朕”自居,这在古代可是杀头的大罪。
(王语嫣、慕容复、王夫人剧照)
书中强调过,王语嫣带着慕容复躲在大理,正是因为她知道段誉本就宽宏大量,更不会与一个疯子计较,所以此时慕容复和王语嫣尚且能够活命,但段誉的儿子、孙子怕是容不下他们,他们自然只能回归中原,然而“民间有个疯子贸然称帝”的消息难免会被世人的悠悠之口传到大宋皇帝耳朵里,于是慕容复和王语嫣难免遭人追杀,他们的后人自然也难逃追杀。
当传承到小龙女父母这一代时,为了保后代平安,于是他们选择将小龙女遗弃在重阳宫前,与自己的家族断了关系。
当然,以上也只是笔者基于原著的线索梳理出来的结论,小龙女的身世是否真是如此,也只有金老自己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