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目写的很有爱情的意味,可我想说的与爱情无关。
彻底放开之后,迎接我们的是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的——阳。意料之中,是我们和它相处三年,彼此早已混了脸熟;意料之外,是我们没想到,之前避之不及,有惶恐之情的阳,突然的降临在了自己身上。
作为旁观者,我们可以高谈阔论指点江山,身陷彀中,高谈阔论变成了发泄抱怨,指点江山成了戾气谩骂。人性使然,无需指责。
这玩意就和考试一样,没拿到卷子,心中忐忑不安,真到了卷子到手的时候,不安成为怒气:咋出的科目这么难?
心中怎么想,考试得完成。我们很多时候进入一个误区:喜欢把自己的痛苦放大,然后歇斯底里的去无视他人的悲喜。我们已经不愿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解决问题,而是寄希望于别人的同情。甚至把同情当成理所应当,以至于无论何时都那么理直气壮。
很多人,这些人被认为是是“聪明者”,抓住人们的心里,开始了他们以利益为根本目的的应和,应和到自认为正义,应和到人们以为他们懂自己,是自己的知心人。
我以及身边的人,没人经历那些狗血的剧情,反倒是这些天的种种,让我感受到了久违的爱,久违的亲情友情。
不知道从何时起,我们习惯了关上门过日子,亲友间的交往,仅限于吃吃喝喝,过年时的一份礼物。生活的诱惑使得我们不敢停下,不能相信,不会与自己和解。就像我每次声情并茂地说“生活好苦”、“人间不值得”,我父亲都会嗤之以鼻:“天天叫苦,苦啥?吃糠了还是咽菜了?”我反驳,你不懂我们,父亲再反,你们不懂苦。
阳了的这些天,亲友们的联系忽得多了起来。许是大家都难受,都少了其它心思,都在无助时候想起,我们并非孤立于世。亦或者,是“哼哼唧唧”的声音,亟需多找个人倾听。
大家嘶哑着嗓子说话聊天,不见什么正式的问候,插科打诨方为常态。虽然隔着手机屏幕,我却感受到了儿时的气息。
那时候,也正是在这个季节,寒风料峭将人们困在屋子里。住的不远的亲友们顶风冒雪,拎着几个冻柿子,拿上一袋子瓜子,开始串门。到了家中,火炉捅旺,茶水沏起,人们坐在炕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年长的婶婶们嗑着瓜子,任由瓜子皮挂满下巴。年幼的我们,在炕上跑跳累了,就找个被窝垛子舒舒服服地躺一会儿。
男人们抽着烟,说着自以为的大事。这么冷的天,中午饭留下来喝一盅子。也没什么好饭菜,豆腐白菜粉条熬一大锅,舀几勺子荤油放进去,咸菜馒头可劲儿造。
生活不富裕的人们,知道自己抵御困难的力量太小。大家亲密紧密地联系着,互相扶持着往前走。
那时候,人们的脸是红的,是塞外的风,是温暖的炉火,是彼此间的热烈,让我们的脸永远有着健康的颜色,永远有着对日子的盼望。
阳了后,大家的脸也是红的,病态的红。我们也只有在病了之后,在大家都病了之后,才会想起对方,才会想在还未消散殆尽的情谊中寻找到爱,不掺杂功力,不夹杂贫富,不区分地位的爱。
好在,爱还在。早晨,一个朋友在群里询问谁家有孩子的退烧药。大家迷迷糊糊间赶紧翻箱倒柜的找,没有,各自又在小区群里求助。
这些日子以来,熟悉陌生的邻居终于在居住多年后有了“远亲不如近邻”的觉悟。大家伙“互通有无”。总算在邻居那里找到一瓶药,穿衣下楼,拿个鸡蛋礼盒,去拿药。药拿上了,东西对方死活不要。也罢,没时间墨迹。开车出门,给朋友送药,两个小时后的现在,孩子已经在退烧的途中。
原来,我们并不曾丢掉心底的善良,原来,我们还是渴望爱的,原来,我们可以如前般相信身边的人。或许大家都明白,又到了艰难的时刻,除了身体上的病痛,还有诸多生活上迈不过去的坎儿,需要抱团取暖。
不知不觉中已经约出去了好几顿饭。大家叨念着,等这一波过去后,一定要聚一聚,我相信这次不是敷衍。好不容易回来的爱,无法敷衍。
冬日,寒冷如约而至,温暖不请自来。年复一年的时光,总得有点不同,那样,才有意思。